天涯明月刀怎么屏蔽别人 天刀手游怎么屏蔽周围的人
《天涯明月刀》:一个瘸子的自信,本是古龙的镜子
江湖、帮派、热血、侠义,金庸的退隐和古龙的早逝,让武侠式微已久、寂寞已久,这些或优美或冷酷的辞藻也在一切向钱看的浮躁大潮中早已支离破碎。
看了《天涯明月刀》,之所以看,纯属被这书的名字吸引。翻开小说,看到开头楔子“天涯远不远——”等很酷很傻的文字,我的目光也就没有离开小说了。
我不知道傅红雪的过去,我只能从他身上感到一种无形的锋芒,感到那种无情的落寞,那种不畏人言的勇敢,那种无欲则刚的强悍!
公子羽强不强?相信没有人知道。但正是没有人知道,正是因为他显赫的身世,没有人敢说他弱。但面对傅红雪的自信,一个瘸子的自信,一个羊羔疯患者的自信,一个在内心中干预拒绝只手可得的权势的人的自信,公子羽只有溃退。而当其归隐之后,公子羽才真正的活了。公子羽活着,他好像死了;公子羽死了,其实他活着。
看完九月鹰飞后,我知道了傅红雪凄惨的身世。也许只有经历过那塌天的变故,只有经历那内心的煎熬,傅红雪才能傲立世间。
有人说《天涯》中的傅红雪和《边城》中不像同一个人。确实,他从一个受伤的小兽长成一个能保护别人的野兽了。他本是魔教的大公子,江湖中各种正的斜的手法他本就懂得不少,何况这十几年的光阴还让他拥有了他本来欠缺的经验。现在他已经足够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别人了。
然而他毕竟还是傅红雪,他虽不再单纯,但依然善良。所以他才会轻信燕南飞与卓玉贞的谎言,所以他才会把小婷打到在地而不去侮辱他。所以小婷才会爱上他。
小婷,一个喜欢戴一串茉莉花的小妓女,一个为了五钱银子就可以出卖自己的小妓女,爱上了世界上第一个不侮辱她还平白无故给她钱的男人。她爱他,她为了五钱银子就可以出卖自己,却不肯动他身上掉出来的价值连城的银票和珠宝;她爱他,她肯为了给他买酒而出卖自己,却不肯在他走后再让任何人碰自己;她爱他,她肯免费出卖自己,却不肯让别人惊扰正在病榻上养伤的他;她爱他。
全书最柔软而温情的部分来源于这个带着一串茉莉花的小妓女。她爱他,她不认得他的人,她不认得他的刀。她不怕他,他不敬畏他,她不嫌弃他,她爱他。
所有人都不明白一个婊子怎么会为了不肯脱裤子而杀人,傅红雪明白。
他又一次失去了爱他的女人,他又只剩下酒了。但这次他没有丧失在酒里,他的手更稳,他出手更残酷。他17天杀23人。公子羽认为他必定癫疯,因为他一次次的挥刀只会把自己逼入绝境。于是他让俞琴奏琴,暗示他生活已了无意义。
公子羽也许说的全对,但他却犯了最大的错误,他的对手是傅红雪。
“活着不是耻辱,死才是!”说这话的傅红雪不是神,他只是一个纯粹的不能再纯粹的人,但这话却足以摧毁一切神,公子羽也是一样。
那个苍白的跛子又开始走了,他走到河边,一个系着一串茉莉花的女人在洗衣服。她靠这个养活自己,清苦而干净。她并不需要洗涤自己的过去,因为活着不是耻辱,但现在她却需要洗涤,因为她要生存,因为她已不能接受用原来那种方式生存。
一直固执的认为,傅红雪就是古龙的一面镜子,他时常借此揽镜自照,才会在此前与此后写出无数武侠妙品。是的,没有读懂傅红雪,何来读懂古龙?幸运的是,在王怜花创作《江湖外史》之前,他的师弟余杰就写过一篇关于傅红雪的《中国病人》,算是早早地将这块缺失的拼图找到了。虽然我少年时异常欣赏余杰的文章,也常觉得“中国病人”简直就是傅红雪的私人定制,但是我总觉得还不够。因为,古龙写《天涯·明月·刀》的这一年,三十七岁,和傅红雪同龄,同样三十七岁还有他们的共同敌人:公子羽。
如果说金庸通过《射雕英雄传》、《天龙八部》等作品建构了庞大的侠义世界,那么,《鹿鼎记》就是他对自己完成的彻底的解构,是本质的超越——那是一种“江湖路远,且自逍遥”的游戏心态。金庸在早期靠写小说提升报纸销量,可在之后,摆脱了卖文为生的千古文人宿命——我向来有个小偏见:金庸近于孔丘,古龙略似楚狂——金庸是文人、是商人,更是政客,他虽然一直标榜自己是学问家,实现的路径却通达而自由——韦小宝成为武侠小说中绝无仅有的主角,解构了所有的装腔作势与义正词严。
与之对应的古龙是浪子,可以笑的时候,不会哭,正如王杰在《谁明浪子心》中所唱到的:“家与国的梦不结束,偏偏一颗心抗拒屈服”。傅红雪在这一刻仿佛成为古龙的化身,面对着堂吉诃德的风车,发起了冲锋——是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命运的风车,正如每个人心里都潜藏着一个公子羽——这本书写作的一九七四年,古龙如日中天,正是创作的最巅峰时期,他面对市场和自己发出了战书:
武侠小说写的虽然是古代的事,也未尝不可注入作者自己新的观念。
至此,古龙才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折磨了他那么久,最终还是给了他一个好结局。